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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新年都未有芳華,二月初驚見草芽。白雪卻嫌春色晚,故穿庭樹作飛花。”唐代詩人韓愈用擬人的手法,“嫌”“穿”把春雪比作人,借雪花的靈性表達了人們對美好未來的希冀與期盼,讓穿樹飛花的春雪將春的氣息帶到人間。
“立春過,雨水至。東風解凍,散而為雨。”這是古人對立春節氣描述的總結。立春過后冬雪遠去,春雨將會親吻大地。
然而一場遲來的春雪在萬眾翹首期盼中喜降韓原大地,彌補了去年整整一個冬天人們都未見到雪花的遺憾。片雪是夜里悄悄飄落的,早晨起來拉開厚厚的窗簾,“呀!”地一聲驚呼,是對自己整夜沉睡的一絲懊惱,更是被眼前白色的美景所驚艷。那鋪天蓋地彌漫的簇簇雪花,早已靜靜地灑滿了還在酣睡的小城。想象著遠處的高山河流,道路樹木披上了銀色的外裝;眼前這大大小小的院落、屋頂、街巷著實是白茫茫一片干凈;看不見的小路迷茫了人們上班匆忙的腳步,路燈下雪花閃著晶瑩的亮澤,如天女散花一般輕盈。尤其是清晨的小區,靜謐、安詳正如年長的老者一樣,還在美夢之中,來不及去家門外的積雪處留下深深淺淺的腳印,更不知那雪花早已把他們精心修葺的草坪掩埋。
望著窗外那飛灑的雪花,思緒飄向小時候,那年我和弟弟正月走親戚情景,同樣也是一場大雪,父親的自行車自然就騎不成了,母親派我帶弟弟去姑姑家拜年。拎著母親備好的點心和罐頭,我和弟弟邊走邊玩雪。看著弟弟手中的雪球越滾越大,我也是越驚叫越激動。由于高興的過頭,全然忘記了手中的罐頭,不自主的鼓掌加油,只聽“叭”的一聲,竟將罐頭摔在了地上。弟弟顧不上他的雪球,坐在雪地上邊哭邊埋怨我:“是姐姐把罐頭瓶摔碎的,回家我給爸爸說不是我,不是我……”我看著地上摔碎的罐頭瓶,那可是我盼了好長時間想吃的罐頭,不吃太可惜了,顧不上弟弟的埋怨,撿起雪地上罐頭內的果肉吃起來,罐頭摻著雪,越吃越冰涼。當我用凍得發紅的手將罐頭遞給弟弟時,弟弟急忙拆開點心。“姐姐,你餓了就吃點心吧,這個吃起來不冰……”
時間匆匆,那個雪天走親戚的情景已過去有二十多年了,但當每在下雪的日子,走在路上弟弟那暖暖一句的話,還是會在我的腦海中浮現,不由自主地就會使我淚流滿面。
穿上工作服,走出小區門外,站在人行道上駐足片刻,側耳細聽春雪的聲音。初時,春雪如細鹽一般灑落,撲上人們的外衣,細聽會發出“啪啪”的聲音,稍作停留后又滾落在地上,頭發上滴落的雪聚在一起,“嘭”的一聲輕微響動,便跌撞成一滴小水珠,一滴又一滴,濕潤了空氣,滋潤了大地。不一會兒,雪愈下愈大,春雪似鵝毛飛花般飛舞飄落,發出極其輕微的唰唰聲,如同情侶間親密的呢喃,它們似乎用溫暖濕潤的香唇親吻著大地、河流和山川。
恍惚間,白居易那首《夜雪》“已訝衾枕冷,復見窗戶明。夜深知雪重,時聞折竹聲。”占據了心頭,短短四句,僅僅二十二字便描寫盡了這場春雪的浩蕩,
走過慌浮的年少歲月,步入四十不惑的沉靜年齡,不敢嗔怪暖烘烘的暖氣房使人感受不到衾被的溫暖;不能責怪厚厚的窗簾遮擋了窗外雪地的明亮,更不能怨懟滿街的車鳴和滿屋的電器聲蓋過了雪折枝丫的清脆。
站在新一年的站臺上,聆聽春雪的聲音,保持一顆純凈的內心和不放棄對美好生活的向往,這就是我們對待工作和生活應有的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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